2012.02.05

超級盃轟趴前夕,一家五口在客廳邊準備邊玩耍。Ezii 突然跳進我懷中,小小掀起上衣想要給我個ziber(P.S.),注意到了我身上那九寸多(20多公分)長的手術傷疤。 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阿母身體上的疤痕,只是先前或許太過習以為常,或許從沒和他「聊」過這道疤的故事,小子這天主動問起,我們也給了他正面回應。

「歐,媽,你這裡有個boo boo」Ezii很輕柔的順著疤痕摸了一下。

我和阿爹相視對望,恩,他也夠大可以理解,就和他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吧。

「這是一個手術疤痕,幾年前媽媽意外受傷了,脊椎要開刀,幾個外科醫生從這邊(前腹)開刀進去。」我大概解釋一下。

「是和爸一樣的外科醫生嘛?」Ezii馬上接著問

「恩,是的,和爸爸一樣的外科醫生。」我想,這年紀沒必要知道腦神經外科、一般外科與心臟胸腔外科的差異,反正都是同個字,surgeon。 

「外科醫生把媽媽修好了,所以媽媽現在很健康」阿爹在一旁這樣說。 

Ezii 從頭到尾帶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直盯著我那條疤,手指頭輕輕的摸著(他知道太用力摸那大塊皮膚阿母會感覺不舒服),他慢慢的接著說

「讓我當外科醫生,讓我來救(save)你,媽。」眼神超級真誠真摯,直望著我!

聽到自己生養的小子說出這句話、看著他這模樣,心中的感動頓時像101大樓的跨年煙火,從底下燃燒竄升到頂端爆炸滿天空飛舞!

當下我和阿爹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阿母早就被「救」啦!也不需要再被「救」了,不過超級無敵感謝小兒天真的一片愛!


Ezii 知道受了傷身體會瘀青、會流血、會結痂、痂會慢慢脫落,身體就好了。不過,他的世界裡在這天之前還沒有「疤」的概念存在。應該是因為Ezii 拯救小動物或幫助人的故事書或卡通看多了,加上同儕多是醫護人員小孩,大家時常玩醫生遊戲在那邊編故事角色扮演拯救小動物或幫助需要幫助的人(P.P.S),所以出現「救你」這樣的回應。另,以後要當什麼,都看小子自己造化與興趣。是要和A阿姨一樣拿個名校MBA操作鉅額基金?還是和B阿姨一樣當個創意無限的平面設計師?還是和C叔叔一樣一邊當自由攝影師一邊當蘋果設計團隊的一員?還是和D叔叔一樣拿個電機博士一邊在業界當顧問一邊在大學任教?還是和E叔叔一樣,拿兩個博士學位工作上總是接觸到蘋果下一季新產品的研發與製造? 還是和F阿姨一樣拿個JD也在大學任教?還是和G阿姨一樣投入髮型造形設計公司,所開發的捲髮造型器目前在美狂銷熱賣?各行各業都真有趣,身在其中的深感酸甜苦辣,不在其中的多將其浪漫化、唯美化。要說真要「讓」Ezii 做些什麼,只要他有了目標,我們會大力提供的絕對是無盡的親情支持與鼓勵。

身上的那條疤,畫過整個左後背到左前腹,隨著時間過去顏色逐漸轉淡,不過疤就是疤,不會自己消失。開刀完頭幾個月,阿母自己看到凹陷的那根肋骨( 被鋸下磨碎當作修補脊椎的填料)配上當時還血紅色正在復原的傷疤,自覺身體很像被縫縫補補的布一樣不自然又奇怪,這才體會到完整的身體是人天生所擁有多麼完美的禮物。幸好,深愛著我的B也愛這條疤,而Ezii 從不認為這條大疤加上底下少了一根肋骨有什麼問題。我想,我可以這麼沒有傷殘後抑鬱現象或是心理障礙,和這兩個我很愛也很愛我的一老一少一定有強烈關係。


開完刀時,B和我打氣,要真的不喜歡那條大疤,以後動個簡單的plastic surgery把它給去掉就好了。我當時不喜歡的其實不是那條疤,而是少了的那根肋骨,左胸下不自然的一條凹陷,看起來實在很不正常。多年過去了,忘了多久以前,B最後一次問我,還想不想做去疤手術?當時我才注意到,「我壓根沒再想那條疤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疤痕就像那段受傷的記憶,很自然而然的和自己融為一體,到穿比基尼去沙灘不會自覺疤大尷尬、到望著鏡裡的自己時完全不會注意到那部份。 要不是這天Ezii提起,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放任何思緒在上頭了。

我淡淡笑著說「沒什麼必要,反正我現在也是過得好好的。」

多年來B總是會補上一句,「 若真的需要的話千萬不要介意什麼,一定要和我說。」很擔心老婆心結打不開又不肯老實說的模樣。

去疤手術多是和傷患心理重建有關,反正心理早已自己健康快樂起來,需不需要這外在的重建,說真的,我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P.S.: Ziber,不是個真字,是VB家代代相傳的一個術語,使用範圍擴及到周圍的友人,意思是「用嘴在對方的身體上大力吹氣,惹的對方哈哈笑」。通常多為親人對自家孩子的一種玩耍逗弄方式。Ziber的部位多是腹部,因為腹部被搔容易癢,另臉頰、手臂、腳底板,其他身體部位只要你愛也可以來ziber一下。這樣的玩法很普遍,時常可以看到大人這樣和自家小孩玩,且每個家庭的稱法各異。

P.P.S.: 聽起來在學校玩醫生與病人/受傷動物時,Ezii多是扮演醫生角色。不過某天,他回到家興高采烈的報告那天他是受傷的小狗,讓馬克幫他治療。從那之後,他喜歡扮演受傷動物的比例高很多,後來甚至演變出小朋友們相爭演出受傷的動物的狀況。不知道他們玩些什麼,不過想像起來真可愛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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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est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