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6.09
 


99.05.23 週日。第七天。一早起來,B去買了小島路對面Brueggers最推新出的Western Eag Sandwich 和榛果咖啡,今日計畫:清掃公寓好拿回押金,然後往東出發。到現在都還可以記得,那天早上,我們兩人的身體有多酸痛多不想起床。不斷提醒自己,搬家之路孩很漫長!怎可以現在就喊累!即使前晚到凌晨兩點多才睡,隔天還是早上七點半起床。好吃的培果三明治,我竟然一口都吃不下,小小咬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最後全數進了老公肚子裡,我只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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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友人九點多道離別後,我們就開始依照合約上所標明的要求清掃。B搬過7次家,其中有5次都是和MPM租的,他和眾多好友們(大學生們很愛和MPM租,住學校旁)的一致想法就是:MPM 非常機車,他還沒遇過他們不想盡辦法扣押金,百般刁難亂扣款(也有好友不被刁難的拿回多數押金就是了)。B很瞭解MPM的要求,連細項都不用看,就批哩趴拉和我說了一堆該做的事。清洗電爐、烤箱裡裡外外我認為都ok,可是要把冰箱搬開來清洗地板與冰箱後側就有點誇張了。我家平時就很乾淨,但真要符合合約裡的檢查規定,又花個半天工夫。廁所所有瓷磚牆壁全部刷洗乾淨、牆壁有釘洞的補起來再上漆、牆壁角落小陰影(可能來自搬動傢具或是Ezii曾經雙手在牆壁上拍打)都要擦到如原牆色等等。

我自告奮勇想要刷洗廁所,想說我家的清潔劑很不賴,噴一噴通常都可以擦得很乾淨。沒想到沒刷個兩分鐘,脊椎開刀的部份就開始抗議酸痛,我想說這點小痛不打緊。沒想到B沒五分鐘就進來把我趕出去,說 刷洗這樣費力的工作不是我該做的事,問我背是不是很酸,我嘴硬說完全不會,想說我累他也累嘛。結果,他還是大手一拉,把我趕去坐其它不費力的工作了。所以洗刷廁所英姿,只維持不到十分鐘。 
 


直到快中午,我們才真正把家裡打掃完畢,整個公寓亮晶晶香噴噴的還給MPM。我們當初租進來的時候,公寓其實很髒亂,水槽下和水龍頭管線一看就知道多年未清掃。就看這回我們這樣認真打掃,MPM 收到多少心意了。會這樣用心打掃,也不是完全為了押金,對我們來說,更多的應該是不捨。這個Ezii出生的公寓,是我們過去兩年多的家,有好多好多歡笑喜悅在這裡;每個角落,都有好多生活故事與回憶。離開時,當然會想要好好和它道別離,讓它乾淨迎接下個主人,更希望下回住進來的人們,和我們一樣很用心的在照顧這個空間。



臨走前,在庭院拍了幾張照片,照下這我們時常聊天納涼,Ezii玩耍,每天去車庫都要經過的兩棵大樹。碧草如蔭,微風徐徐吹著茂密的樹葉,聞著空氣裡芬芳的夏日氣息,聆聽著寧靜中那偶而出現的清脆鳥叫聲,在心中默默和它們說再見。下回回來麥城,我一定要帶長大點的Ezii來這裡,看看他曾經這麼熟悉的一塊園地。



把昨晚剩下不多的細軟(空氣床、枕頭、被單、浴巾等物品)塞進車內,把打包好要隨身攜帶的包包與行李放進前座,架好Garmin,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最後回到屋子裡,把網路拆了(我們是沒網路會很難好好生活下去的網路成癮患者),脫下小紅拖鞋換上外出鞋,把鑰匙從鑰匙圈上拆下,依照規定放在廚房流理台角落,不鎖大門離開。 

ps: 為什麼我家會有小紅拖鞋呢?有沒有很親切!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雙,是搬家時找到的,應該是先前爸媽來時留下的。原本穿著一雙kenneth cole 的夾角拖來打包,可是一來穿久了對腳不舒服,二來沒幾天就覺得鞋子變得好舊阿!找到小紅時,就直接穿來打包搬家了。小紅很讚喔!穿起來舒服得很,壞了也不會捨不得!重點是,直到現在小紅看起來還像新的一樣! 



中午兩點半,出發!

原本今天預計要到Ohio 的 Sandusky Bay 附近的營地露營,享受一下原野風光,但前一晚,我和B半夜臨時有感而發:我們都累得渾身酸痛了,還要去露營嗎?開了八九個小時的車後,不想花力氣紮營阿!只想沖個澡跳進舒服的大床裡睡覺!趕緊上網定旅館。  



由於出發的時間比預計晚了兩個小時,我們上車後直接趕路,到了下午四點多才吃這天的第二餐。公路旁都是速食,點了個不知道哪家速食店的墨西哥雞肉 jalapeno沙拉,果真比較開胃一點,我把沙拉菜都吃完了喔(雞肉吃到會反胃,就給老公吃了)!

這天兩人都很累,多天睡眠不足又耗盡體力,沒辦法給老公準備雞精開夜車,我們買了一大堆提神飲料和灌了很多咖啡,一路上都在聊天。聊些什麼呢?人生跑道的轉換、 對新工作新生活的期待、 對過去麥城生活的緬懷、聊家人、 聊未來計畫、 聊小孩。  

離開後沒兩個小時,B媽打電話來給我們打氣,順便告知Ezii的狀況。那幾天忙翻了,沒機會視訊,連電話也沒打過幾次,很想小孩,不過忙碌的打包工作讓人有時間喘氣時就是睡覺的時刻。B媽說,Ezii 每天隨手帶著我和B的照片,時常坐著對著它看阿看,指著我們說Mama, dada,聽到時我眼淚在眼眶裡轉阿轉。掛上電話,壓抑多日的思念情緒湧上心頭,忍不住在卡車上抽抽答答地哭了,哭了大概快30分鐘停不下來。這回十二天小孩不在身邊真的很難熬,我每天都在數日子,數著還有幾天 Ezii 來紐約。更因為想小孩,想趕快搬好家,給Ezii一個安全舒適的新家環境,我們才會這樣努力。孩子,是激勵父母持續努力的最大能動力了!

Garmin預計到位於Cleveland 的旅館是八個半小時,加上某些路段塞車、停車加油、休息上廁所、買晚餐等,我們總共開了十個半小時,到旅館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涼涼的晚風裡,把卡車停在最靠近旅館大門所能放下這台大車的停車格;全家家當都在一臺車上這樣一檔事讓B很擔心,不斷檢查鎖有沒有上,重要物品有沒有帶下車;我倒是覺得誰會在三更半夜想來四星級旅館偷這樣一大台車阿,當時我只想趕緊洗澡跳進床裡睡覺! 題外話,check in 時在我們後頭等的客人,竟然是個非常有名氣的黑人棒球選手!他好高大,全身穿的很體面(和場上都不一樣),行頭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民眾。
 
這晚,沖個澡,就熄燈入睡了。

其實,相較於多日來奮力打包用盡氣力的狀況相比,開車只能用【超級輕鬆】四個字來形容。除了司機先生必須聚精會神之外,我倒是只需要負責讓他不要打瞌睡就好。以身體生理角度來看,對我們來說反而像是個奢侈的休息機會。 
 


99.05.24 第八天,計畫為開八個小時車到Princeton 好友的家人家借助一晚。這天早上八點起床,八點半出發,我們的身體狀況比前幾天好很多,沒那麼累,精神更好了! 開車途中,我多抱著iPad玩遊戲,玩最多的就是The Sims 3了(熱愛The Sims系列的請舉手,我從一代玩到現在喔!)!玩一玩也會膩,我和B那兩天車程,不知道玩了多少種猜謎遊戲,或是說笑話( iPad 有個笑話app,真的好笑的笑話不多)。




開著16呎搬家貨櫃車,突然感覺車子好大,人坐得好高,視野和一般小客車不大一樣。把車停進貨車專用停車場休息時,對比之下,我們的Badget 馬上變成迷你寶寶,好小好可愛!

開貨車讓我瞭解到更多平時不會接觸到的,是美國的貨車司機文化。電影裡帥氣有型、手臂有著大肌肉,上頭還有好多刺青的那種卡貨車司機,現實裡這兩天我一個也沒看到。不管是大半夜還是大白天,我們在休息站看到的卡貨車司機都是有著肥胖中下盤身軀,難以行走,頭髮花白的中年人,而且多穿著凌亂。前一晚午夜才駛進公路休息站買晚餐吃,下車後B要我仔細看他們的車窗,全都四面拉起來,完全看不到裡頭在幹嘛。 我想司機在睡覺,當然把窗簾拉起來阿!B指著某台車的窗簾說,仔細看,是不是司機先生很像在看電視?真的耶!B說美國卡貨車司機著名的文化之一,就是精辟於色情影片與雜誌。果真,那晚我就發現三個下車上廁所的司機褲管口袋裡捲有色情雜誌。穿越賓州時,我們停在某個卡貨車休息區買中餐,裡頭的人少的可怕,建築物非常少見的,很臭。正當B在上廁所,我在門口站著等時,有個無比高大、全身髒兮兮、頭髮凌亂的司機,一出廁所門就目露凶光的盯著我看不走,我在心中OS:媽呀!現在是怎樣!快走阿快走阿!幸好B馬上跟在他後頭出來,高大男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就走了(我在美國還沒親眼看過人吐痰在地上)。B說他一進去看到這男的,就很擔心在門口等著的我,所小號也不上了,直接出來。乾乾淨淨瘦瘦小小的女生,在那個地方感覺上是很容易被餓狼撲的羊,一般來說,很少有女孩子出現在卡貨車休息區的。

試想這些卡貨車司機的生活也是很悶,每天除了開車,偶而休息小眠,根本沒有什麼消遣娛樂好做,也沒有什麼人可以面對面的互動聊天。而司機先生們常年在外奔波,真正回到家和妻小相聚的時刻不多。


B 說,他覺得他好幸運找到一份自己喜愛又有活力的職業。開了兩天車,他說了大概有五遍以上:以後絕對不要這樣長途跋涉的趕路了。 
 


兩天待在車上20多個小時的時間,最重要的就是吃、 聊天,以及打發時間用的電子產品了。Badget 貨車前座兩個位子中間相隔很寬,置物架長,附有兩個車充座。置物價上整齊擺好充電中的兩隻iPhone,中間是錢包與過路票卡。飲料架上一定會有一杯咖啡或提神飲料、一瓶在美國我蠻愛喝的老實茶(Hoest Tea,口味眾多,大部份口味都不錯,不死甜;這回我準備了十瓶上路),和一包零食。我們出發前去買了很多零食車上吃,Terra Chips一大包、巧克力和軟糖數種。行車無聊時,有東西吃就不會讓人想睡覺。一路上在休息區能買的多是速食,吃的很不健康(不過圖中的超大炸雞柳條好好吃 )。有回到了大型休息區,有讓我想飆淚的Panera,馬上買了我最愛的胡桃捲和新出的Jalapeno egg and cheddar bagel。胡桃捲上淋得香香的肉桂焦糖是我的最愛,胃口不好也可以大口啃完一個。Jalapeno egg and cheddar bagel有點令人失望,只是抹上Jalapeno醬,吃不到Jalapeno,味道不夠啦!



接近卡貨車文化的另一個有趣經驗:可以靠近、 再靠近一點。沒做過卡貨車的人可能不會去留意到,在比較有規模的加油站或休息區,卡貨車都必須遵照指示,駛進非常寬闊的停車場,有卡貨車專用加油亭,連步行到休息站內都是由不同於小客車乘客的入口。在賓州80公路上某休息站,很幸運的,有機會近看載滿小客車的運輸卡車。真的是巨大的嚇人哪!我是站在一個高臺上和卡車合照的,不然哪可能看起來這麼高,科科。

當晚約七點半抵達Princeton 友人家。好友家人熱情款待,貼心溫暖招待長途跋涉的我們。熱呼呼的水餃和冰涼涼的檸檬汁,一路上的疲累似乎瞬間降低許多。大夥兒聊天聊的很開心,也給了很多開車前進曼哈頓的建議。午夜前說晚安,我們早早入睡,準備隔天入厝!

搬家到目前為止,我們非常享受這一起進行超大工程的每分每秒,一起討論許多事情,規劃許多的未來。雖然曾在Target為了牆壁油漆與窗簾配色起了點小“類似爭執的討論”,不過大多數時候,我們都玩/工作得很開心。出發的第一天,他開著開著突然轉頭和我說,【能有你在身邊我真的很幸福,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今生所擁有最棒的人】。讓我臉上忍不住泛起的微笑,久久都不散去。我才是那個幸運的小女人阿! 
  



99.05.25 第九天。原本計畫早上四點起來,趕在上班車潮出現前進城。無奈搬家這幾天耗費精力,我們竟然五點半才起床!收下好友家人好心給我們墊肚子的台式紅豆麵包(天哪!好久沒吃到這個了,美味阿),梳洗完畢馬上跳入車內往曼哈頓開,這時還不到早上六點。



太晚起,正好和上班車潮堵到。我們計畫往北開,過華盛頓橋,從北邊下曼哈頓(要在上班時間開著搬家貨車經過midtown進城會是種自虐)。出發大概40分鐘就看到華盛頓橋的指示牌。就在這兒開始塞,不塞車大概十分鐘就可以上橋,我們真的開上橋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這時早上八點半。

從華盛頓橋到新家,只有7.5 mi, 不塞車13分鐘到。結果我們好不容易抵達時,是早上十一點四十五分。13分鐘車程最後花了三個多小時開完!

大多數時候,車子都是沒在動的,而且大家都想搶在對方前頭,開車禮儀非常之差又很愛按喇吧,讓來自中西部多數人優雅/慢吞吞開車的B忍不住大罵了幾回。卡貨車原本就比小客車難開許多(起速慢、 吹油慢、 煞車更慢),遇上塞車難開,遇上無禮的駕駛人就更令人為之氣結。  
 進了曼哈頓後,還有很多很兇的路人,讓我們大開眼界。


來到紐約後,無禮的路人多是我們原本無法想像的---白髮蒼蒼白人老婆婆。在麥城或美國其他地方,這樣的老婆婆大多=和藹可親的極致。但在曼哈頓生活了三週,我們發現這樣的老婆婆才最有可能是狠角色,而且只有B會遇上,我則不會。第一次遇上白髮狠婆婆就是在進城的第一天,接近我家,就在醫院附近。原本跟著車隊要右轉的我們綠燈轉紅了還是停在路中間,車頭有一半卡在斑馬線上,前面的車都走了。在一旁要過馬路去醫院的老婆婆用力揮著手要B硬跟著前車過去,不過那時已經轉紅燈大概快一分鐘了,違法阿!B沒跟,老婆婆很生氣的瞪著B,嘴裡念念有詞,看得出來有許多F開頭的字, 繞過我們的車頭慢慢走過斑馬線,老婆婆的兇惡雙眼沒有一刻離開B,嘴裡的咒罵也沒停過,最誇張的是,到了對邊馬路,老婆婆突然雙手用力的給了B兩個中指!嘴中看得出來是在給我們一個最後的怒喊【Fxxk】!有必要這樣嗎?老婆婆......

其他白髮蒼蒼白人老婆婆的狠故事,以後有機會提到再說,不外乎就是在地鐵站硬擠過推著娃娃車的B,讓我家兩個一大男人一小男孩差點掉下月台;或是人潮擁擠時,雙手用力抓起B的背包往旁邊甩(背包是背在背上的阿...)等等,一開始很令人傻眼,幾次後我們也就會小心了。白人老婆婆們看起來都打扮頗為入時,雖然行動緩慢,但耍狠功力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只有B會遇上這擋事,我卻不會,我們猜想可能是這些白人老婆婆怕被冠上種族歧視的字眼,不敢對有色人種使壞,只敢對也是白人的B逞兇鬥狠。

很幸運的,一駛進我家前的路,沒幾分鐘公寓正門口就有個很大的停車位空出來,馬上把車停妥。給對方一個開心的吻,接下來,入厝! 

 
Tag: 跨州搬家、美國貨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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