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1.10

 
Ezii的第一幅手指畫,Jen說Ezii太興奮差點把紙給撕了! 

有在跟我噗的人可能早就注意到了,Ezii和原本的La Petite Academy說掰掰了,我們幫他在一間新找到的day care註了冊,等從台灣回來就去報到。

煩惱我們許久的day care問題, 從Ezii被咬那天開始逐漸讓我們了解,原本的day care有著根本上的管理與氛圍問題。先前發了兩篇文,很多網友給了很多在台灣相關經驗分享,很謝謝呀(抱)。只是台美社會文化人文風情脈絡實在和台灣大相徑庭,在送小孩去day care上也是一樣,加上我和B新手爸媽,教養小孩這方面還有很多得好好學習的地方。即使我們都是謹慎的人,身邊許多好友可以詢問,B媽更是著名day care班主任也是我們免費諮詢師,但還是把Ezii送進了間讓他不快樂得地方。自從慢慢發覺前day care有根本上的問題後,我每天都相當難過,要馬上讓他不去有處理上的問題,急著幫他找新day care,同時還得留意他在學效快不快樂等等。

Ezii一直都是個好相處,隨處都可以和大人小孩有良好互動的寶寶,不容易歡,不容易亂發脾氣,自娛娛人的每天都可以很開心,喜歡到處探險玩耍。沒想到送去前day care才兩週,他變得非常不快樂---兩週內七次意外傷害單要我簽名;原本到校都笑咪咪的他在上學一週多後每天哭著不讓我離開;每天去接他都迫不及待的衝過來哭,指著門要回家等等。原本我們想說這很有可能就是初上day care症候群,很多寶寶都會有的分離焦慮,所以多以鼓勵的方式安撫他。直到咬人事件day care的處理方式讓我們深覺非常不妥,才逐漸注意到這day care有許多問題,只是當初我們沒有細心留意。


【1y14m3d】從day care回來很想念家的小孩,每天都迫不及待的把家裡他常玩的東西賞玩一遍。其中也包括把廚房搞亂 XD 


觀察寶寶的外顯行為與內在情緒。

寶寶的行為與情緒最重要也最真實,寶寶不會說謊,寶寶表徵出來的都是他真切的感受。當爸媽的最清楚自己的孩子,當一個寶寶逐漸透露平時沒有的情緒時,是個警訊。

我們一直以為不要太過關心在day care的Ezii,不要讓老師以為我們‘自以為Ezii很特別’,或是‘應該受到更多照顧’,很多該說的話都在第一時間沒有說。一般的day care老師多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的女性,沒有教育愛的比想像中多很多,在找day care時要非常小心day care的氛圍。這些我們都知道,卻還是掉進該不該相信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之間落差旋渦裡。

Ezii去了前day care後,我們都覺得他變髒了。原本總是白淨的他,時常掛著新舊鼻涕痕,全身衣服髒兮兮,聞起來還臭臭的。這不打緊,想說可能別人不會像自己爸媽這樣細心照顧,但聽老師們的口頭回報讓我們很訝異:Ezii是個很歡的小孩,不能獨立自己玩,時常哭等等---這完全不是他阿!原本每天都有不同老師和我們說“他今天進步更多”,讓我們還蠻放心的,後來才發現這句話是整個day care雜亂無章體制下給家長最好的封口品。


據說Ezii有時相當快樂,有時整天都不開心;仔細觀察發現,都是和帶他的老師是哪位有關。 信任自己眼睛觀察到的孩子。Ezii不會說謊,他在那不開心就是不開心。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他就是個“不開心的孩子”(但事實上他的確是個很容易開心的人)?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這就是爸媽要多注意的地方。  
 
 


【1y14m7d】愛玩的玩具在睡覺前也一定要玩一遍。
 
觀察day care其他學生行為,師生互動,與行政人員管理機制

我們發現前day care有幾個問題:

1. 敷衍家長,提得出方案卻無實踐力:

從咬人事件的處理方式可以發現他們有多沒效率,而最主要的是班主任的管理問題與某些老師給家長的態度問題。第一次被咬,稀鬆平常當作沒事的要我簽意外報告單,沒有道歉,沒有什麼有效的處理方式提案。後來才知道,被咬是大事,絕對不是稀鬆平常要你簽名了事過去的小事。果真,敷衍的態度代表敷衍的處理方式,Ezii隔天馬上被咬第二次,班主任當作沒他的事,還要我開口問才很不甘他的事的道歉。這回我們已經很嚴肅的告知,這問題必須馬上解決,也班主任也提出許多有效提案。沒想到,過了一個週末,週一又被咬第三次!這回我們真的很爆炸!因為被咬的原因是“週一的老師還不知道,不過我們會馬上告知所有老師”---這是第二次被咬時他們所提出的解決方案之一。
我們從沒要他們的道歉,我們要的是一個有效的處理方式,解決咬人事件再度發生。 

最基本的每日學生回報單上,沒有任何紀錄,只有寫下吃了什麼與換了幾次尿布。真不知道那些可愛的情緒欄表,狀況回報欄,每日活動欄印在上面試要幹嘛的。有人留言給我們那些欄位空白很正常,老師很忙哪有時間寫。很抱歉,這很不正常。哪一個好day care的老師會忽略這些每日回報?除了理論上不是,至少我詢問到的,親自訪視的那些也不是。

【1y14m8d】在家吃飯很開心,希望在學校也是。  


2. 老師輪班,某些老師實在令人不搖頭也難

Ezii的班導Jen的確是沒話說的好,Ezii非常喜歡她,她也和學生互動的很好。只是,她有兼行政職,意外幾乎都是在她不在Ezii身邊時發生。 加上day care開12個小時,每個老師一次班六還是八個小時,Ezii一天之中總是會被其他老師帶三個小時左右。有些老師非常好,細心的照顧所有學生,有些老師卻是讓家長相當害怕把孩子交給她的那種:目露凶光,不喜歡碰小孩,也不喜歡和小孩有多點互動,總是靠著牆角站,學生在地上哭到快抽續也不甘她的事,可以繼續和其他老師談笑自如;要不就是沒穿制服,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正規老師。前項描述在這間day care至少就有三位老師是這樣。

我們怎麼發現的?接送時在教室門口多花個幾分鐘看一下就知道了。有次看到Ezii哭著要老師抱沒人理他時,我真的很心痛。許多時候看到的是其他寶寶在哭,也為他們感到難過,其他爸媽看到了難道都沒反應嗎?

難怪Ezii會出這麼多意外,除了被咬三次,被打一次,他還跌倒摔傷了三次!上個月正在學走的他,遇到那種手只會插在胸口聊天的老師,當然會東摔西摔到受傷。尤其是意外幾乎都發生在大小班合併時,只差幾個月大的toddler人高馬大還會跑,和這小小的弟弟玩耍難免有碰撞,老師該注意才是吧?

 
很多事情發生一次家長與老師就要注意,怎麼咬人跌倒都發生到三次以上呢?想知道他們後來怎麼處理嗎?原本班主任再三保證絕不會讓Ezii和咬頭小孩被放在同一個空間裡,但Jen總是忙於行政職,大班人數比較多,所以通常合班都是小班併到大班。大班老師不願意照顧Ezii,或是多花精力注意咬頭小孩,Jen或班主任竟然把Ezii帶到辦公室一整天!媽呀!一週275的學費不是付來送小孩去辦公室坐的吧,而是去玩,去探索,去進行社會互動的阿,加上辦公室沒有寶寶安全設施阿!我們知道後嚴詞和班主任反應這完全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當初說好只要合班,一定會有專門一個老師注意咬頭小孩,要不就是開小班教室使用,這還是他們自己提議的!後來只要合班,竟然變成咬頭小孩被帶去辦公室---這完全也不是我們希望的。咬頭小孩自己也無法控制咬人慾望,這需要他的父母和day care老師一起合作教他不可以咬人,不是把他帶去辦公室坐阿....


【1y14m8d】原來他早上不願意自己走到車子那邊,是因為他不想去day care,不是我原本以為的不想自己走。不是去上學時他都走的很開心。
  

 3. 整個day care氛圍就不是我們要的菜


這間day care老實說在麥城屬於價位偏高的中心,在東岸許多大城市相當有名(我的指導教授孫子就是去這間公司,兩歲以上的班級,不過是在別州),它的兩歲以上課程設計相當不錯,口碑也很好。只是在麥城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課程好是一件事,有沒有被落實是另外一件事。為什麼班主任和某些老師處理事情的態度這麼散漫呢?我們注意到很重要的一點:許多學生家長社經地位並不高(從文化資本與經濟資本來觀察很容易就發現了),忙於工作,接送時完全不和老師對話,除了需要補充尿布或溼巾外,很少聽到其他家長和老師多說些什麼。或許他們太忙沒時間多說話,或許他們不懂得要怎麼和老師溝通,或許他們即使看到小孩被忽視對待也不在乎或是無精力去處理,總總一切,家長與day care員工交織出一種“沈默氛圍”:小孩被送進來,就要懂得自己找到生存之道,可以自己玩,自己解決需求,才是乖小孩。

還記得Ezii的同學Morgan嗎?小班的學生實在很可憐,總是被併到大班,大班老師對待小班學生的態度也有異。我就曾經注意到,等待爸爸來接他的Morgan, 累到坐在地上直打呵欠揉眼睛,伸出雙手想要向身邊的老師討抱,沒人理她,結果她自己拍拍左邊的地毯,摸摸右邊的地毯,直接倒下去在教室地上睡!還有其他寶寶走路不小心踢到她,她也沒什麼反應。Morgan一直都是個行為很乖巧不會給老師添麻煩的小孩,單親家庭的她從出生沒多久就被送進這間day care,一天待至少八個小時,可以說是在這裡長大的。她被訓練的很好,但...老實說,這不是我希望Ezii變成所謂“人見人愛小孩”的方式。 


【1y14m15d】平時好多叔姨疼愛,逗他笑開懷 


爸媽內在焦慮必須妥善相互溝通與互相支持  
 
 


應該說,是我的內在焦慮。自從發現Ezii不快樂,也逐漸觀察到其他學生也是一樣被我所認為的“不人道對待方式”對待,我一直急著尋找另一個優質環境給Ezii。我的研究工作如火如荼, 每天接送Ezii都心如刀割,掙扎著我要不要暫時緩下博士學業進度,自己照顧Ezii。找day care不是件簡單的事,好的地方早就額滿,即使是那些麥城父母們口耳相傳的“好地方”,不管是day care center還是in-home provider,我和B總是覺得應該還有更好的,也總是覺得心中那理想的優質day care應該是存在的。這一找,就是兩週。這兩週間每天都重複著掙扎與焦慮。Ezii每天在那至少八個小時,他過的好嗎?開心嗎?有被好好照顧嗎?不在他的身邊,我的思緒卻很難不圍繞著他打轉。Ezii時常被B媽照顧,在台灣更多是阿媽阿公在帶,他總是很開心的長大著,而我也從沒這樣擔心過。

  

卡在學校給研究生家長的那筆小孩學費獎助金的使用方式,要離開一間學校不是說閃人就可以閃人,細節就不多說。決定離去的後兩週,我和B一起討論許多細節。B是個男人,爸爸對這方面的情緒反應總沒媽媽來的多又深;但B是個相當貼心的伴侶,撫慰我的焦慮感之外,更時常溝通彼此對於前day care的想法與討論處理方式,以及一起找尋新 day care。

雖然前day care問題多多,讓我捫早生離意,但班導Jen是個優質老師,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覺得很難過必須讓Ezii離開她,Ezii和Jen的依附關係相當緊密,Jen花非常多心思在照顧Ezii上,陪他學習陪他玩,但卡在工作時數與兼行政職,Jen沒法連續照顧Ezii。Ezii每天都接觸其他至少五位老師,這些老師也總是相互輪替,有些老師讓我時常啾感心,也有些老師讓我真的有“你這麼不愛寶寶的話,為什麼要走幼兒教育”的疑惑。

 
【1y14m16d】唉,老美不愛室內太亮,每次聚會照片都很失敗...尤其是愛動的小孩,常常很模糊。 

這一切也不斷挑戰著我對教師的所有概念架構。從大學開始,就不斷架構教師身為具有行動能力者有可能在教室內所產生的積極與正向教育,教育改革中的教師們有理想有教育愛,若有學校或社會結構上的問題使教師難以展現其能動性,則必須改良現有教師對話機制等等。走進教育這領域邁入第十個年頭了,我很難接受現實社會裡,沒有教育熱忱或甚至專業教育訓練的“老師”是真實存在,同時還在自己小孩身邊(哎哎,學術的象牙塔的確窄化了我的概念阿,這是種“理智上知道,情緒上不願意接受”的內在衝突)。美國幼兒教育師資門檻不高,不一定需要上大學念幼兒教育也可以透過考試與社會教育類進修取得執照。這制度有好有壞,可以讓真心想從事幼教工作的人更快取得管道,也可以讓找不到工作的高中畢業生先混口飯吃,導致師資品質參差不一。或許就連在麥城接觸到的教師方面資訊,包含各式各樣研究與合作案,或是教師組織,我接觸到的多是“有心於教育”的老師,而這次的day care經驗,只是讓我從身為家長的角度真實看到還沒接觸過的社會現實。教師概念的不斷被挑戰,除了在與day care互動上的掙扎外,我無心批評,也不想筆戰,純粹只是就第一次主觀經驗分析寫下心得。

令我們搖頭的是,就在Ezii待在學校的最後一週,我發現班主任辦公室怎麼老是沒開燈,也很少看到班主任在裡頭走動。沒過兩三天,就貼出公告,班主任在敝校另謀它職,得充滿不捨地和la Petite說掰掰。 原本以為是什麼和教育研究或實踐相關的工作,B去接Ezii剛好碰到她,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在某些單位下做帳務處理的辦公桌的職員。

我們決心求去的不捨感突然少了很多。一間連班主任都不願意久留的day care,家長速速求去也好。

 
【1y14m17d】Ezii堅持自己上乳液,沒穿尿布只好派兩位小司機幫忙檔一下。 

我花了很多心思在找尋一間理想中的優質day care,麥城以教育出名,好地方一定有,只是要找。在和各組織連續找尋的同時,偶然間在網路上找到一篇多年前的新聞,是介紹某間麥城相當成功的day care。因緣際會下,連阿連,找到了個地方。一訪視之下非同小可,從班主任到老師到師生互動,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這回很謹慎,簽約前前往該地多次,和班主任與老師們多做互動,多了解現有師生關係。因為上回經驗,我們更知道該注意的地方是什麼。這間day care的每個小孩總是非常開心!而且一點都不髒!該day care有西文與中文教學,製作每週各班小報,每個學生都有老師手工製作的Student Portfolio,整個day care打造為溫暖的家的環境。全新寬敞建築物與教具玩具,重視環境衛生,雇用專門的營養師調理所有餐點等等。班主任與Ezii未來兩位導師和我們做了多次對話,希望幫助Ezii更快的對這另外一個新環境建立起安全感與歸屬感。

這間分店去年八月才剛開幕,消息還沒完全放出去。由於坐落在超高級住宅區內(麥城許多醫生都是住在那附近,一開始超級喜歡的昂貴藝術教育導向in-home也是在同個社區),前來接送小孩的家長看起來就不一樣。重點是,價位還比原day care低一點。班主任本身從事小學教育二十多年,老師們不多,擁有雙語能力,同時對所有學生都相當親切,與家長互動也相當良好。我們終於決定註冊,等從台灣過完年回來就去。

希望這次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1y14m19d】看到窗內有阿姨叔叔在招手,Ezii樂得笑開懷快步走進來。
  

我們不是孟母,但為了優質的教育環境,不遷也不行。這其中的心路歷程,多謝許多身邊與遠方的好友們,透過各種連絡方式,給與許多鼓勵支持,交換了許多想法與意見。 更謝謝許多無一面之緣的有名in-home providers,幫忙介紹了很多其他有空缺的好in-home,也給與許多和原day care老師的應對方式建議。雖然最後我們還是選擇center,但這些溫暖的幫助是無價的。

等Ezii回台後,阿母在老師真誠的邀請下(這邀請和前day care邀請時的口氣語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一點都不會讓人疑惑到底這些老師說真的說假的),會去陪他上課個幾天。到時候,再分享Ezii上學記碌。 

新年新希望,對新day care充滿希望!
 

【1y14m21d】”馬麻,不要再把我留在恐怖的地方好不好?“。馬麻也不想阿!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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